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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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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浠

向雪想問些什麽, 恰好許肯進來,她從正門口過來也看見了楚跡,自然心裏有數。

給了向雪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色, 向雪懵懵懂懂的往後退出, 直到轉了個身她猛地回神,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殼,小跑著沖正門口飛奔而去。

溫浠已經打理好全部妝容,許肯見她擡起手, 連忙伸手扶住她的小臂托使她站起身:這禮服是魚尾裙,瞧著璀璨漂亮, 每一片魚鱗都栩栩如生, 可因為小腿處略顯謹慎, 她坐起都有些麻煩。

許肯有條不紊的回報著工作,要講的事情來的路上早已經歸置好順序, 大事先講防止中途老板忽然有事,小事她可以跟其他幾個上司商議決定。

起身後, 溫浠輕輕收回手,左手覆在右手的手腕上輕輕撫摸手腕。

溫浠打頭往前走, 這條魚尾裙穿起來行動不便一般, 不能奔跑, 可也恰好合了她看似溫和的性子。她走的不緊不慢,高跟鞋‘噠噠噠’發出清脆的聲音,一聲一聲敲擊在人的心頭。

目光所到之處, 瞧見她的人皆側身避讓,身後逐漸跟上三四個身穿西服的高層管理者們, 無他,他們都等著許肯說完匯報自己的工作。

她耐心聽著屬下回報工作進度, 而她時而說幾句,但她的每一句都不是廢話,她從不會擅專於公司的任何事情,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與其他股東一同商議。

可沒有一個老油條敢輕看她,曾有個五十多歲的男高層咂舌說:“…看起來是個年輕不懂事的,卻很有主意,胸有難以捉摸的溝壑,我好幾次都摸不清她的想法。她看起來是個內斂溫柔的性子,引領公司時也頗具情懷,員工們無不崇拜喜愛,可她對外的手段不可謂不激進,攻擊性很強,野蠻沒有路數,強勢的很,又偏偏謹慎細心,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的……這樣的女人,不是省油的燈,她的野心就快要從她的眼睛裏溢出來了。”

向雪安排好楚跡,姍姍來遲,努力壓著紊亂的氣息小跑跟上來,恰好撞到李總監不知道說了什麽,那個素日裏瞧起來溫柔的老板忽然將目光生硬的移過去,一張臉上半分笑意都無。

妝容精致溫婉的她,在這一刻漠然銳利如凜然不可侵犯的雕像,壓平的唇角沒有洩露主人的分毫心緒。

便是這樣喜怒不定的一撇,叫李總監猛地噤聲,他勉強改口,“我等並不是質疑您的決定。”

黑色的魚尾裙將她襯托的神秘,她收回目光,溫聲道:“此事容後再議。”

李總應下,連忙探身去按電梯,這倒是讓走了一半的向雪又退回去了,心裏還怪尷尬的,心道你自己說錯話幹嘛搶我的活兒啊!真煩人!!

許肯半個身子歪過來,面不改色的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:“楚跡怎麽安排的?”

向雪積極起來,“當然是第一排桌子,雖然沒有邀請函,但他肯定也不是外人。”

許肯讚許看向她,又聽她自誇,“我這事兒辦的敞亮不?肯姐。”

“……公開場合,說普通話。”許肯訓她。

“我說的不是普通話?”向雪疑問。

“……”

這次的研發會是流月公司召開的規模最大的一次,發布的邀請函遍布有頭有臉的友商,前一段旗下游戲子公司進行封測的全息網游火爆了全國,至今為止五六個月,封測名額逐漸擴張至一萬人,無一人有差評,數以千萬的網游拿不到封測名額,只能每天在網上等候先一步進入游戲的玩家分享游戲日常,關於如何推進主線、如何巧妙地通關這些雲玩家的帖子也引發了很多大的熱潮。

游戲的大主線溫浠參與其中,那一段曾跟研發人員、劇情組、設計組不眠不休的共同探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,要說高手在民間,全息游戲的概念最初出自小說,但是數不清的天才將其拓展了出來,其中簡若水也出力了,外置頭盔由她和她的團隊一手研發。

人腦意識如何投影進游戲內這一核心,是流月的秘密,最初還以為這種科技會被上面攔截,沒想到後來才知道這都是上頭玩剩的東西…有些機密的研究和科技的發展水平,是國民們遠遠不曾了解、也幻想不到的。

可以說,現如今國內的這項技術,流月也是獨一無二。因此,流月憑借此技術成功擠入新貴、黑馬名列,今日的宴會的目的,正是拉投資,許多人正想分一杯羹,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流月合作,這是溫浠需要考量的。

溫浠穿過紅毯抵達時現場,不著痕跡環視了一圈到場的人都有誰,一眼一眼看過去心裏有了數。

目光掠過第一排坐席區,背對著她的男人單手托扶額頭,坐姿不羈、漫不經心,一頭烏黑的碎發許久沒有如此騷包的做過造型,張揚肆意,偏頭過來時叫人率先看到他左眉的斷眉,他的眉骨很高,眼窩深邃鼻梁高挺,眼瞼和鼻梁處形成一處陰影,唇角略微勾動,可他並沒有在笑。

朱紅色的西服領口夾著一顆璀璨瑪瑙鉆石領夾,被頂光折射出璀璨的光。

四周一圈的座位被圍上,許多人想趁機跟他搭話,可他總是可有可無的態度,目中無人。

大約他對別人的目光總是敏銳的,沒幾秒就順著望了過來。

溫浠跟他對視上,他的目光從不經意間轉為真切的打量。

這種打量沒有惡意,是一種欣賞。

他不加掩飾的盯著她看,一錯不錯。

許多人見此,順著看過去,便瞧見了溫浠,趕緊起身的起身,出聲的出聲:

“伊小姐,你可來晚了啊,讓我們好等,不會有在搞什麽神秘的研究吧!”

溫浠好性的笑笑,姿態親昵熱情:“哪兒能呢,好久不見啊劉老,看起來還是精神抖擻,竟還年輕了些。”

圍著楚跡的那些人換了個人圍,楚跡也並未氣惱,相反唇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,他支著腦袋認真的看著她,看她輕車熟駕的處理著人際關系,圓滑又溫和,與每一位來者都維持不遠不近的關系。

劉靜進來,將掛牌在襯衣前掛好步履匆匆道的找到楚跡,就看到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溫浠看個不停,抽了抽嘴角心說,難怪今天一大早就叫人送衣服,不斷試穿做造型,他挑剔又難伺候,換了一套又一套都說不行。

明明之前他特別好說話……不,他的好說話也只持續了一年多而已,那也不是好說話,是無所謂了,又沒有想要取悅的人,所以穿什麽、吃什麽都由助理安排,那一段時間江添跟個任勞任怨的老媽子一樣,他老婆多次懷疑他出軌。

今天打扮的這麽燒,原來是燒給溫浠看的。

而且他最近的表情明顯多了,不在總是籠著一層陰雲和冷漠,他的心情極好,臉上常掛笑意,把公司裏近兩年才入職的員工們嚇的夠嗆,還以為他要裁員呢。

儀式正式開始,溫浠做了簡單的開場,臺下的人都聽得很認真,外面還不斷有人入場,媒體記者的鎂光燈很刺眼,但溫浠對此接受良好。

其中一個扛著攝像頭的老大哥頗為感慨,他在想,溫浠的變化可真是大啊。

他第一次拍溫浠,那時候是伊歲的滿十八歲成人禮,這個女孩被伊歲強勢的叫上了舞臺,局促卻又努力坦然,看起來沒接觸過這種場合,很是靦腆,講話聲不大,即便有話筒傳聲也有的人聽不清她都說了什麽,但是因為她是伊歲帶進圈的,還是有許多人即便看不上她也會稍微尊重幾分。

任誰能想到,此刻舞臺上這個不疾不徐、掌握著科技秘密的、在商場勢如破竹的女人就是當初的那個局促小女孩呢?

她的成長速度令人咂舌,已經不會被嫉妒,一旦人進步的速度超出了大家的想象、與其他人產生了斷層,那眾人對她就只剩下了仰望。

她的變化,絕不是因為被冠上了‘伊’這個姓,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優秀出眾的女性。

世間從不缺乏天才之輩,但是能駕馭他們的更令人敬佩,有的人的天分隱藏在平凡之下,不被人知曉,就連他們自身都以為自己不同於普通人而自卑,畢竟千裏馬常有,而伯樂不常有。

而溫浠,毫不介意展現自己的野心和自信。

這場宴會結束,許多人久久都無法忘懷那個站在高臺上的女人,她的那場激烈而富有力量的演說。

使者托舉SK頂級紅酒,托盤中還放著已經簽好溫浠名字的簽約合同,他們四處游走著。

有第一個拿起筆簽字的,就會有第二個,第三個,此後的都是生怕自己落後、分不到羹的從眾者,投資嘛,少投一點試試水也算,先觀望。

不過人多了,對溫浠來說也是一筆相當龐大的金額。

許肯抱著一摞合同,喜色掩藏不住,“老板,一共四十一份,我們的項目可以開始了。”她說著不解,“其實我們的流動資金是夠的,並不需要別人投資,為什麽還非要開這個會?”

溫浠目不斜視,語氣清淺,“太獨的狼不好,容易招致妒忌和攻殲,一家獨大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。有時候太強不是你的錯,可吃了肉還不給別人喝湯,那就是你的錯了。”

許肯點頭,還沒說什麽就聽得到甬道口傳出一陣悶笑聲。

好奇的看過去,只看了一眼輪廓許肯就知道他是誰,噤聲讓出空間,將門關好守在門外。

楚跡瞟了一眼許肯,讚許道:“你的助理很不錯,在哪兒找的。”也忒有眼色。

“這不是普通的助理,”溫浠將耳飾取下,人在前面走聲音飄在後頭,“按著江添的模子找的。”

他哼笑一聲不置可否,只說:“你這一手恭維是從哪兒學的。”

進了休息室,耳飾被溫浠輕輕放置在盒子裏,她通過鏡子看向斜倚在門邊的男人,無聲張嘴:“過來。”

楚跡略略一怔,放下手臂幾步行走過去。

她優美脆弱的脖頸近在咫尺,端坐在沙發椅上。

楚跡很上道,俯身彎腰為她拆卸頭發,柔軟順滑的五黑發絲流在指腹裏如水一般,絲絲涼意泛上心頭,長發被放下來,因為定型的緣故有些發卷,露出裏面一層夾著碎發的銀白色小蛇發飾。看到它,楚跡的心狠狠一震,神情有片刻的恍惚,他很快回神繼續拆發,只是垂眸看著她被拆好的卷發,唇角的弧度壓不住的上揚。

拆好他順勢單膝跪地半蹲下,通過鏡子他看見溫浠撥動自己的發絲,左右看看,將手鏈取下側過身,目光轉向了他。

就著他的這個好姿態,忽的擡起修長美麗的腿,高跟鞋結實的踩踏上他的胸脯,那是他心臟的位置。

幾乎是一瞬間,楚跡就雙手並用虛扶她的小腿,略微驚訝過後面龐上溢出不可控的笑,他挑起眉毛。

魚尾裙擺往後褪去,露出她白的會發光的腿。

楚跡熟練的解開高跟鞋的鞋帶,將它脫下,手掌托著她的腳後跟,端詳她的腳掌半晌,隨後垂首虔誠親吻其腳背。

溫浠居高臨下,手掌托著那張美麗姣好的面龐,好整以暇的收割著他的臣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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